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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絕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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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國寺後山的無心崖

身穿灰色僧袍的慧深端坐在石壁前,微微轉過頭,俊秀的臉頰消瘦,嘴唇輕輕抿著,只看了淺淺一眼便轉過頭去,繼續對著石壁不發一語。

“琉璃哥哥……我……我有件事要對你說……”慧深的舉動讓淺淺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陣的刺痛,雙唇微微一抖……告訴了琉璃哥哥就真的有用麽?

“施主請回吧……”慧深淡淡的聲音帶著冷意又似乎還有些其他。

“琉璃哥哥……淺淺是真的很喜歡琉璃哥哥,但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,琉璃哥哥就這麽不相信我麽?”淺淺似乎又一下子又回到兩個月前了,兩個月來對感情的掩埋,在慧深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,一邊問一邊就紅了眼眶。

“貧僧已將此生獻給佛祖,不會再言其他,施主請回吧……”慧深閉上眼睛。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淺淺忍不住一手覆上自己的小腹“琉璃哥哥……”

“施主請回吧!”慧深站起身背對著淺淺向山壁裏的石室而去。

“琉璃哥哥……你別走……淺淺已經……”淺淺見到慧深要走立刻追上前去,卻被關在石室之外,淺淺拍著石門喊著慧深的名字,卻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應。失魂落魄地跪坐下來,眼睛定定的望著觸手可及的石門,眼淚滾滾而下……

“……”慧深背貼著石門聽著門外,淺淺一聲一聲的呼喚,捂住嘴慢慢蹲了下來,手中的佛珠因為他握得太緊,承受不住四散了一地。

一點點的淚水從慧深眼角垂掛下來,消瘦的臉頰此時更加的蒼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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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個月來慧深沒有離開過無心崖一步,日日盤坐念著石壁上的經文,原本以為,那樣便可以忘記盤旋在自己腦海裏女孩,找回以前那個心如止水的自己,他曾經一度認為他可以辦到!

他是在由相國寺的鐘聲下長大的,每一天接觸的就是晦澀難懂的經書,高高在上的沒有一絲溫度的佛像,懷裏的琉璃珠是他一直以來所依靠的唯一溫暖,而淺淺就是那個給他溫暖的女孩,也是他清冷的心中唯一的一點柔軟。

他對淺淺做了那樣的事情,雖然並非本意,但他從不曾感到後悔,他願意背棄佛主,背棄自己的信仰,親手將慧深扼殺,做回景琉璃和他心裏最珍惜的人在一起,他願意背棄師門,願意忍受被世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一輩子,也不願意背棄他的淺淺,他願意把她當成他未來的信仰。

然而……在拿到那個瓷瓶時,他剛剛決定的信仰在一瞬間崩塌了,他知道他該聽她的解釋,但是他根本聽不下去,滿心滿眼都是一幕幕的相擁,最後定格在自己拿起的那個瓷瓶……他仿佛聽到了笑聲,對他背棄十幾年信仰的嘲笑……是佛主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,明明早已在佛祖座下跪拜了十幾年,而今卻要背棄,所以佛祖讓他知道他自己是如此可笑。

淺淺一走他就後悔了,就算被騙了又如何呢?淺淺是他今生唯一想要愛護珍惜的人,就算是被騙了那又怎麽樣?只要他甘願,那他就可以把她當成他的信仰。

他想出去追,告訴淺淺沒有關系,他相信她,他的淺淺不會做這種事情。即使是她做的,他也沒有關系,他不會介意……只要能和淺淺在一起,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!

“慧深!你清醒一點……你已出家,不再是凡俗之人,怎能貪戀紅塵情愛!”方丈師兄拉住了他。

“師兄請放手,我要去追淺淺……”

“你沒有聽到師兄說的話麽?”方丈師兄提高了音量“你忘了自己是個出家人麽,情愛乃世間孽障!不可貪戀!”

“師兄!琉璃從小便從未踏入過凡塵俗世,不入紅塵怎言看破紅塵?”

“慧深!她不是普通人!她是堂堂大宋帝姬佛心公主!你可心有萬卷詩書?你可有高門豪宅,你可有萬貫家財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沒有,你什麽也沒有!你拿什麽娶公主?大宋的帝姬又如何會嫁於一個孑然一身的人?還是個還俗的和尚?”

“……”

“公主從小錦衣玉食,萬人跪拜,即使招了駙馬,那也必定衣食無憂,富貴一生……這一切你可能夠為她做到?如果做不到……那就是毀了她!公主只有14歲,難道你希望她用漫長的下半輩自來怨恨你麽?”

“……”他怕了……他自己可以怎麽樣都行,但是他不能有一絲一毫委屈了淺淺,師兄給了他時間想清楚,他跪在佛主面前一天一夜,想了很多很多……

最後……他再次卻步了……他來到無心崖,再次拿起了經書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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淺淺根本不用說什麽,光看她被不眠扶著慢慢的飄下來,趙禎就知道怎麽回事了。

趙禎自己就有不少女人,但並不代表他就懂女人,面對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淺淺,他是束手無策,只能看著她們上馬車,然後一路隨行,心中暗暗下決心要給淺淺找個好男人,而慧深和相國寺他自然不會讓他們太好過。

囑咐了面色不虞嘴裏還小聲嘰咕的不眠好好照顧淺淺,他就調馬去往璟王府,找到了在花園裏休養的璟王夫婦,一通商量之後決定,等皇帝皇後決定人選後由趙禎親自把人叫出來,給未來的駙馬洗洗腦子。

皇帝與皇後在長孫與長孫女的滿月過後,終於回歸正事,開始給淺淺選駙馬,淺淺幾次想要對他們說實話,但總是到了嘴邊就咽了下去,每每總是臉色蒼白的應允。

她很怕,好幾次她都要告訴太子哥哥,可是……太子哥哥都讓她別擔心,他什麽都知道,如果她覺得痛苦就沒有必要說出來。

她想要說,但是她更害怕說出來……於是時間就在說與不說的矛盾中慢慢流逝,淺淺變得異常的焦急,原本就很憔悴的一個人,此時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,皇帝皇後看著那叫一個心疼啊,為此不眠受了不少委屈。

人選最後還是決定了丞相的二公子,姚子謙。

就在姚子謙郁悶自己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小丫頭時,趙振找到了他,沒想到兩人一拍即合。

其實姚子謙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,但礙於女孩子家世平平,他爹娘不肯松口,如今選為了駙馬更是不可能了。

皇命不可為,眼看著今生就要與愛人生離的姚子謙,得到了好消息,作為皇家代表的趙禎向姚子謙許諾,絕對不會幹涉他納妾甚至還會幫他,但唯一的條件就是把淺淺當妹妹一樣好好照顧,將來也要承認淺淺的孩子……當然了,如果以後姚子謙喜歡上了淺淺,那麽當成妹妹這件事就能另當別論了。

這件事一經敲定後幾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,當然其中不包括淺淺,面對迫在眉睫的婚期,淺淺越來越緊張,她害怕姚子謙知道後會鬧到父皇母後那裏,她害怕太子哥哥他們知道後會對她另眼相看,她害怕這件事被傳開……她是大宋的佛心公主,未婚先孕是何等的恥辱……而且嫁得還不是孩子的父親……她曾今想過要嫁給別人好好的為父親選一個繼承人,但是那是她不知道自己懷孕時。自從她懷孕後,她就在悲喜兩重天裏煎熬,知道大家又開始為她選駙馬時是害怕,得知已經選定時已經變成了驚恐,如今面對越來越近的婚期,她唯一感到的是絕望……這短短半年的時間把她折磨的好累好累,她畢竟只有14歲,在這樣的精神壓力之下淺淺變得越來越沈默……現在連呼吸都會讓她感覺疲倦……

她連活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還有最後一章……我會努力盡快碼出來的……出來後,我就去填另外兩個坑……親們可不要丟棄俺……其實前陣子,俺出了遠門那邊沒有網絡,回來時就補上了更新……但其實成果不單單是這點的……還有兩篇文雖然暫時沒有發……但都已經存了兩三萬了……為了不總出現現在這種裸奔的情況,應該會存多一點再發的……至於什麽文……可以去俺的專欄看邊框裏的封面哦……我將來要寫的文都在那裏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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